岑雪坐在床上,身下裹着被褥, 莫大的羞耻与愤懑充斥在胸口,听见岑茵求见,只是漠然。
春草示意传话的丫鬟先回绝, 从夏花手上接来一盏刚沏的热茶,劝道:“姑娘,先喝一口茶, 暖一暖身子吧。”
岑雪面色苍白,接过茶盏喝了一口, 低声道:“备水,我要沐浴。”
“是。”
屋里的人很快忙开来,为岑雪准备汤水,至于先前厢房里发生的事, 无一人敢再提。
次日,大雨未歇, 外面淅淅沥沥的,整座府邸像是被浸在一口井里。岑茵再次来探望,这回总算没吃闭门羹,进来以后,看见岑雪惨淡的脸色,心疼不已。
“阿姐,昨日那几个嬷嬷是从王府里来的,那是王妃的意思,并不是大伯要那么做。”岑茵捧着茶盏,先解释昨天发生的事。
岑雪自然知道,也因为知道,所以内心才更悲哀。庆王嘴上说着不介意,夸赞她与危怀风假成亲是不拘小节,能担大任,仍然愿意认她这个准儿媳,可是庆王妃转头就派嬷嬷来验身……这是一种怎样的羞辱与蔑视,岑元柏不是不知道,可是他任由他们那么做了,仿佛她是一件合该被人称量的货物。
对,货物。
岑雪想起这个词,眼前浮现岑元柏说“你要做的就是联姻”时的脸,眼圈又开始发热。岑茵看着更难受,鼻头也发酸起来,安慰道:“阿姐,别难过。不管怎样,你都是大伯唯一的女儿,有大伯在,王府里的人不敢欺负你的。”
“你是来劝我的?”
岑茵一怔,因为知道岑雪打一开始就抵触这桩婚事,思及自己来探视的目的,心虚而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