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是练武的手,指腹上有厚茧,擦过皮肤时,留下的是一层酥酥麻麻的痒。岑雪忍耐着,胸腔轻振,不敢去看咫尺间他的眉眼,垂着双目:“你要问我什么?”
危怀风耐心擦药,眸光里掺杂着许多复杂的情绪。从分开那一天算起,到今日,整整是一百天。这一百天,大概是他二十多年来最繁忙、最疲累的时候,可是即使那么忙、那么累,他每次入睡前都还是会想起眼前的这个人。
想起她的笑靥,她的声音,她在危家老宅走廊里寻他的身影。想起月亮山上的那一吻,想起他趁虚而入的告白,以及她酒醒后的赖账。
也想起那天他从王宫里出来,想要找到她,诉一诉心里的烦恼与伤痛,在最无助的时刻得到她的抚慰,可是后来,人去楼空,他找到的只是一个无比残酷无情的结果。
“为何不告而别?”良久后,危怀风开口。
岑雪猜到他要问这个,说出答案:“你与危夫人相认,自有许多私事要处理,我无意打扰。”
“哦。”危怀风声音淡淡的,有点说不上来的情绪,“不是要趁机独吞宝藏?”
岑雪一震,掀眼:“独吞宝藏?!”
危怀风从她眼神里看出错愕,心头微动:“我按照你留下的提示,找到了月亮山里的藏宝地,可是那里已经一无所有。”
“不可能,我只带走了一半财物,剩有十五箱珠宝留在原地!”岑雪反驳,突然想起什么,脸色越发凝重。
危怀风的眼神也变了,当日他循着提示赶往月亮山后,发现的的确只是一片被挖掘后的空地,他想当然便以为是岑雪趁着他留在王宫里的时候独吞了所有宝藏,并匆匆离开,所以失落了很长一段时日。两人早先便半认真、半玩笑地说过要各凭本事夺宝,岑雪独吞所有,扬长而去,不算不仁义,只是这背后折射出来的果决总是给危怀风一种被无情抛弃的错觉,是以后来他想起岑雪时,心里都又痛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