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天感觉面前刮走了一道风。
屋外天光澄亮,参天槐树底下铺着脚印斑驳的雪,危怀风踏上去,径直往主屋走,打帘入内后,抬眼一看。
岑雪果然已坐在案前,衣妆齐整,穿的是前些天他派人送来的一套藕荷色交领散花水雾绿草襦裙,秀发绾成燕尾圆髻,两侧鬓角上方各簪一支镶珠鎏金步摇,流苏垂在新月眉旁,眉心贴了花钿,花样竟是一朵腊梅,衬在她雪肤上,犹如天成。
危怀风的心倏而就动了动,举步上前,走至昨天夜里待过的地方坐下,状似无事发生地开口。
“这么早?”
“嗯。”
岑雪淡然应着,也仿佛无事发生过。
危怀风瞄一眼她,发现她嘴唇又是肿的,不过涂了口脂,看着没上次那样明显。他没敢多看,怕食髓知味,又动歪心思,移开眼道:“我平日都是卯时起身,昨夜是喝多了,睡得太沉,才错过了时辰。下次不会这样了。”
下次不会这样,意思是要她接着再等,往后都要来与她一块用膳?岑雪腹诽真是够厚的脸皮,奈何人在屋檐下,便垂着眼不接茬,只说道:“怀风哥哥先用些膳食吧。”
角天最有眼力见,为让危怀风在岑雪这里多待一待,早就备着了,手往外一招,便有侍女捧着早膳鱼贯而入。
危怀风在饮食上一向不挑,并不多看菜色几眼,送来什么吃什么。席间,岑雪不说话,及至危怀风快要用完膳,才开口道:“劫走宝藏的那一批黑衣人是梁王暗卫的事,我想尽快告诉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