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雪捧着那一本没看完的书,故意不看他:“嗯。”
危怀风心里好笑,走前,当着金鳞的面,把岑雪拉过来一亲,亲完便走人。金鳞眼睛瞪如铜铃,溢满震惊,被溜进来凑热闹的角天拽了一把,颇嫌弃地数落:“傻愣什么,少爷都走了。”
危怀风一走,岑雪的脸从那本半晌没翻过一页的书里抬起来,潮红漫漫,令人心猿意马。
天很快黑下来,官署里燃起烛灯,岑雪勉强看完那本书后,叫来春草,问被周俊生带走的阿黑回来没有。
春草说没有,聊起外院的那三个小女孩,竟是先前被危怀风买回来的柳氏孤女,也不知是怎么撞见周俊生的,四人年纪相差不多,又都贪玩,一人弄着一只狗,玩得不亦乐乎。
岑雪想不到竟有这样的缘分,讶然一笑,叫春草备些瓜果点心给他们送去,又嘱咐夜里天冷,别贪玩着凉。
官署里的人大多都去军所赴宴了,晚膳时,屋里仅岑雪、春草、夏花以及角天四人。那天与危怀风交心后,他执意要包揽与岑元柏坦白一事,并不让岑雪先公开已倒戈王玠的立场。
岑雪理解他的体贴,无外乎是想尽可能减少这件事对她造成的负担,若是他能成功说服父亲,则她顺理成章入王玠幕府;若是说服不成,她也不必背负“背叛”的罪名,仍可以安稳地回到岑家。
可是,父亲是那样固执的人,岂有那么容易被危怀风一个“外人”说服?辅佐王玠,既然是她自己的决定,又如何能将所有压力全都放在危怀风身上?
岑雪思及明日便是交城会谈的日子,也不知结果会是什么,心头倏而打鼓,从书架上翻来事先写下的措辞,仔细默读,看是否仍有修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