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雪已然不知所措,危怀风大笑,松开她,上前牵回战马白卢。月光映照,他气宇轩昂,一刹间,又变回磊落光明的青年俊杰,朝她伸手:“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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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营地,已是夜色浓黑,大帐外燃着成排的火把,众将士等着危怀风回来犒赏庆功,早已望穿秋水,见得那一抹白影从夜色尽头驰来,再次欢声如雷。
危怀风见怪不怪,搂着红脸的岑雪下马,吩咐角天在大帐前开席,烹羊宰牛,犒赏三军。黢黑穹庐登时被欢喝声撼动,漫天繁星欲坠,洒下盛芒,篝火前人影攒动,觥筹交错。
岑雪坐在席间,挨着危怀风,因是头一回参与军里的庆功宴,见那一位位勇猛的将士碰杯时发出的豪爽笑声,多少有些惊异。
这里与危家寨不同,尽管都是男人,但是相比于村寨的恬静闲适,扎在城外荒山的军营里明显有杀伐后的狠辣、粗狂,一切都是焚烧般的炽烈,篝火灼面,烧酒辣喉,众将士欢呼时的那一声齐喊,仿佛要震破心脏。
岑雪再看危怀风,蓦然也觉察出一丝不同于去年的变化,他英眉亮目,唇梢勾着笑,与以前那漫不经意的桀骜相比,多了一分成熟与淡然。
岑雪后知后觉,他不再是昔日里的少年,而是真正的要成为一个男人了。这个念头在心底一生,竟让人脸热——成为男人,健硕的身躯,虬结的筋脉,成熟的心智与一切可以宣之于口的、不必再藏掖的欲想——便是男人吗?
岑雪不知为何会突然产生这样的奇想,脑海里回响起危怀风在杏花树下问的那句“看过春宫吗”,面颊更烫,胡乱拿起一盏酒来喝。
这时候,人影晃动,不知从哪儿冒起一人来,敞着铜锣一样的嗓门,高声道:“将军什么时候请我们喝一杯喜酒啊!”
“对呀!”众人精神大振,精亮目光射过来,“既然亲都定下了,不如趁热打铁,早日把夫人娶进门,也叫我们沾一沾喜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