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雪预感更强烈,道:“爹爹急着为我和怀风哥哥主婚,可是因为王爷已起疑心?”
岑元柏不语,脸色复杂。
岑雪道:“诚如爹爹上次所言,祖母、叔母、弟弟妹妹们留在江州,不过是被王爷扣押在眼皮底下的人质,他自私多疑,一心只有霸业,根本不会把岑家安危放在眼里。世子战死后,他对岑家的芥蒂只会更深,长此以往,就算爹爹忠心不二,在他眼里也难洗净嫌疑。此次成婚,或许是我们唯一全身而退的机会,爹爹何不把家人们都接过来,让怀风哥哥带我们离开?”
若是以往,岑雪发表这样的言论,岑元柏必要勃然大怒,可是这一次,他仅是沉默应对,凛霜似的眉目间凝结着哀愁,反问道:“你既然知道他们是人质,那又凭什么以为,王爷会放他们过来?”
岑雪道:“爹爹可以再给王府送一份请柬,诚邀王爷、王妃一起来观礼。”
庆王不肯放人,无外乎是提防岑元柏携家带口叛变王玠,借着成婚的由头把他一块请至郢州,则可大大消减他的怀疑。反正她仍顶着个“庆王义女”的头衔,大婚时诚邀“义父”,乃是天经地义。
“他不会来的。”岑元柏一句话打破岑雪的幻想,“所以,岑家人也不能离开。”
岑雪哑然,思及家人,蓦感心酸自责。
岑元柏看她一眼,道:“成亲以后,你与怀风并肩进退。你的长辈手足,自有为父守护。”
“爹爹……”岑雪内心震痛。
岑元柏被她眼里泪光所刺,皱眉道:“哭什么?为你主婚,不是办丧事。新妇礼仪那些,我全不懂,你祖母、二婶也不在你身旁,备嫁一事,得你全权负责。婚嫁乃一生大事,别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