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那边我已有交代,你安心养伤,不必分神烦扰。”岑雪扶着他往前走,望向墙垣外,“二叔那边的桂花都开了,一起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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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院东侧住着的是樊云兴,屋前栽种着三棵一抱粗的桂树,花开后,金蕊灿烂,满园馥郁浓香。
岑雪扶着危怀风走来,不及进门,忽听里面传来争执声,樊云兴压着嗓子,吼道:“九龙坡一败后,蒙多必定痛定思痛,调整战略。他麾下仍有二十三万人,从兵力上说,你根本不占优势,贸然攻城,若是失败,可想过下场如何?!”
“我的人能不能攻下西陵城,我自有判断。我来,也并非是要征求你的同意,只是告诉你一声我有这样的打算。”
“是,夜郎军是你带来的,听你调遣没错,可是这儿毕竟是西陵城,他们人生地不熟,光靠蛊虫,便想与羌人决一死战,岂非天方夜谭?再说了,这里是危家的地盘,你就算要知会,也不该是来知会我,而是知会怀风!”
“他人在养伤,不便思虑。你是他二叔,我知会你,一样。”
“一样个屁!”樊云兴爆出粗口。
那人略一沉默,接着笑起来,笑声颇冷,旋即道:“话已带到,不多留了。”
说完,那人似要走,樊云兴突然道:“十一年前你便是如此,十一年后你又是这样。大哥的尸首,你说烧便烧;怀风刚没了爹,屁大一点的娃儿,你说抛下便抛下。是,你是有苦衷,有难处,可是你做事时有没有想过,这世上在意你、需要你的并非只有大哥一人!今日,你一心为怀风、为大哥报仇雪耻,脑袋一拍,便要与羌人决战,倘若发生不测,怀风该当如何?大哥泉下有知,又当作何感想?你有没有想过,就是因为你总是这样一意孤行,自以为是,从来不考虑旁人的感受,怀风才会对你当年所做的事耿耿于怀,至今都不肯认你?!”
说完,房屋里蓦然针落有声,岑雪、危怀风站在房门旁,身影投进来,压在那人绣着蝴蝶图腾的深紫色裙琚上。
木莎转头,看见危怀风,原本不起波澜的目光震颤,几次变换眼神,嘴唇翕动,似想说些什么,偏一声难吭。
危怀风似事不关己,走进来,道:“十一年没见,落下的嘴仗,今日要一次打完,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