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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色灰蒙,王瞿从噩梦里惊醒。
换下一身汗涔涔的衣裳后,王瞿召来扈从,先问恭云堂那边的状况。
“王爷昨日昏睡以后,侧妃娘娘留在屋里侍疾,不曾再往外传唤府医,看情形,王爷的病情应是稳住了。”
王瞿皱眉,回想木莎昨天夜里说的话,心里忐忑不定。若是三个时辰后再发作一次,那应该差不多到了。
不及深思,外面突然闯来一人,叫道:“世子,不好!昨晚上西园遇袭,那个夜郎女人被人劫走了!”
王瞿心头大跳,扈从呵斥:“混账!怎么看的人?!”
来人跪在地上,自知犯错,不住磕头。
王瞿忍着一肚子郁气:“磕头有何用,还不速去抓人?!”
“是!”
来人领命,急匆匆率人离开。
王瞿以手扶额,反复在屋里踱步,猜测劫走木莎的人八成是危怀风。他们一心要为危廷报仇雪恨,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应该是已断定父王体内的蛊毒没有转圜的余地。这么想来,木莎昨夜估计没有撒谎,今日天亮后,父王会再一次蛊毒发作,呕血而死。
念及此,王瞿心头一份重担卸下,然一想自己竟是在盼望着父王的死讯,愧痛难当。罢,若非是为守住父王辛苦打下来的霸业,何苦要做这样负恩昧良的抉择?留得青山,不怕没柴烧。待他日问鼎天下,替父王完成遗志,杀敌复仇,他自然会瞑目九泉,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