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怀风笑得前仰后合,大喇喇喊:“春草,你来。”
春草迎上前,看见菱花镜里映出的妆容,差点失笑,抿着嘴忍住,接过胭脂盒,重新为岑雪梳妆。
“外面等你。”
危怀风留下一声笑,先行离开。
春草先擦掉被危怀风画歪的眉,接着重新上妆,细辨岑雪脸色,见得其面颊有光,嘴唇红润,整个人神采奕奕,并不憔悴,不过眼睑底下有些青影,说话时,声音也有些有气无力。
“简单化一化就行,头面戴那一套。”岑雪开口,指着镜台上挑选出来的一套金镶玉头面,是成婚前危夫人送来的。
春草应下。
新房外,鸟语啁啾,秋风卷着枝头枯败的树叶,飘旋而下。危怀风一袭黑蓝相间的交领锦袍,手束护臂,脚踏云靴,气宇轩昂地站在庭院一角,漫天秋色皆被衬得黯淡。
角天前来夸赞:“少爷,龙精虎猛,英姿勃发啊!”
危怀风眼眸微眯:“让你来催人的?”
“没有,夫人说不急,她还能等两个时辰。”
“……”危怀风语塞,往主屋里看一眼。
“平日少爷一般卯时便起,雷打不动,风吹不倒。今日辰时二刻方才出来,看来昨儿睡得真是香甜。‘春宵一刻值千金’,这话果然不假啊!”角天接着捧场。
危怀风看回他,笑问:“舌头不要了?”
角天一梗,默默捂嘴,退至一旁。
危怀风知道木莎在等,但没进屋催人,等岑雪出来后,牵着人往外走。
危家长辈就木莎一人,两人敬完茶,岑雪改口唤“娘”。那一声出来,危怀风胸腔里一震,竟比木莎还激动,想着过两日回岑家省亲,也要改口唤岑元柏“爹”,心潮汹涌,更有种难以言说的触动,像是在无形中与岑雪更紧密了,两人切实地从两个人变成了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