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看着我走?”危怀风饶有兴味,“怕舍不得?怕我看见你哭?”
岑雪无奈睁开眼睛, 被他揭穿,有些羞恼。
危怀风在她脸颊落下一吻, 安抚:“这次瘟疫若是云桑所为,或许对我并不起效,一则是我身上有从娘那里传承下来的王族血脉,可化解百蛊;二则我在夜郎关城感染过疟疾, 两者应该差不多。”
岑雪知道,有些人感染过瘟疫后, 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再二次感染,可是疟疾是否等同于瘴疠?危怀风又是否能够抵抗?
“何况,阿娅奶奶已派发药方,按方诊治,即可痊愈,疫情会很快结束的。”危怀风接着安慰。
岑雪心里起落不止,却也知道危怀风义不容辞,无论如何都不能劝他留下,叮嘱道:“不可大意,务必小心。”
“嗯。”危怀风承诺,“我会每日派人来向你报平安,你若想我,也可给我来信。待见面了,我背给你听。”
“嘴贫。”岑雪搡他。
危怀风笑,两人厮磨一阵,终是分别了。
午后,岑雪叫来凌远,询问他一些与瘟疫相关的事。他是衢州人士,两年前,那里因战乱爆发瘟疫,死者极众。数不清的衢州人赶往外乡逃难,凌远便是其中之一。
听岑雪问及故乡往事,凌远感触诸多,道:“民间爆发疫情,一传十,十传百,疫气流行,不过在朝夕之内,若无官府出力救治防范,百姓唯有硬熬。卑职的同乡皆是贫苦农人,感染瘟疫,根本无力诊治,或怕牵连家人独自离开,死生不明;或僵卧床上后,被至亲弃于荒野。数月间,各户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荒草白骨,难以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