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写得再多,又哪里及得上眼下父女对坐倾诉心声?
赵夕颜轻叹一声,从太子心疾发作那一日说起,说到太子离世时的悲恸,说起宫变突起的震惊慌乱,说着自己强撑镇定的情景。
这一说,就是半个时辰。
赵元明怜惜又心痛,长叹不已:“月牙儿,苦了你了。”
在亲爹面前,赵夕颜没有硬撑,无奈地苦笑:“那等时候,我必须挺身而出,稳住局面。”
“其实,我心里也怕得很。”
“我连长剑都备好了。如果慕容慎领兵逼宫造反成功,我宁可一剑了结自己,也绝不受半点屈辱。现在想来,我都觉得后怕。就差那么一点,我就要抛下一切走了。”
赵元明听得冷汗都下来了,他郑重地对女儿说道:“月牙儿,不管到了何时,你都应该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什么贞洁,什么气节,在性命之前都不值一提。
所以,你前世没有错。
赵夕颜听出赵元明话中的安慰之意,心里一暖,眉眼舒展开来:“爹不必为我忧心。前世一切,我早已放下了。”
“我没有错,我只是不想再委屈自己罢了。好在铁卫营的援兵来得及时。春生哥哥也很快回了京城,安定人心,稳住大局。”
“慕容慎也被抓住,前几日问审后被凌迟
了。前世所有的因果,都已了结。从现在起,都是崭新的生活。”
赵元明看着女儿释然的笑颜,心情也随之明媚绚烂:“说得没错。心结解了就好。”
顿了顿又笑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已经下葬了,我当日所立的誓言也随风而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