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点滑过。
赵夕颜将最后一本奏折批阅完,暗暗舒出一口气,一转头,不由得哑然。
徐靖看似端坐,实则眼睛半睁半闭。
这是徐靖读书多年练出的能耐,坐着也能睡。
赵夕颜好气又好笑,伸手捏住徐靖的鼻子。徐靖瞬间清醒了:“你奏折都看完了?”
“是啊,都批阅过了。”赵夕颜缩回手,起身倒了一杯茶,递到徐靖嘴边:“你剩的也不多了,喝口茶水提提神。”
徐靖就着这个姿势,咕嘟咕嘟将一杯茶喝个干干净净,然后用希冀的眼神看过来:“月牙儿,不如你再替我分担一些?”
赵夕颜看着徐靖面前那一摞奏折,也替他头痛。
一个看了书就犯困的人,每日要看那么多奏折。就不说能不能看懂要怎么定度回复了,光是看一遍,都是莫大的痛苦。
徐靖苦熬了两个多月,总算熬到登基为帝熬到她也进宫了。她替徐靖分担一二,他也能稍稍松快些。
原则底线就是这么一让再让。
赵夕颜思虑片刻,勉强应道:“我再看几本。国朝大事我也不太懂,你口述,我来替你动笔。”
徐靖咧嘴一笑,利落地将面前的奏折分出一半来,送到赵夕颜面前。
赵夕颜拿过第一本,看完后眉头蹙了起来:“临淮郡的郡守上了奏折,临淮下辖的广平县接连下了四天暴雨,河水暴涨,淹了三个村子。被淹死的百姓有三十多个。”
徐靖也拧了眉头,长叹一声:“坐了这个位置,这样的奏折几乎每日都有。大晋有一百多个郡,县城有上千个。这里兵灾,那里民匪,旱灾洪灾虫灾雪灾,什么样的灾难都有。”
“先令临淮郡的郡守安顿百姓,开仓放粮,不能让百姓饿死。让大夫们准备防疫的药物,再免广平县一年的税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