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子规把这两个人扭送过去,后脚侯府上下就传得沸沸扬扬。无非是说姜觅越发的蠢坏,连带着身边的丫头也有样学样。
近些日子以来,子规可不是头一回去那里,而是去了好几次,每一次都是去找那管事婆子的麻烦。那婆子惯会偷奸耍滑,仗着自己好歹是个管事使劲是磋磨没有靠山的杂役或是被贬去受罚的下人。
子规打着看望她的旗号,名面上是感谢她当初的照顾,其实是去盯着她亲自刷恭桶,不仅要刷完全部的恭桶,还必须得刷得干干净净。她因为畏惧姜觅而不敢不从,背后少不得叫苦连天,逢人就倒苦水。
府里的人都说,有其主必有其仆,子规是彻底学坏了。但在姜觅的看来,子规是个可造之材。有其主必有其仆有什么不好的,她们主仆一心,哪怕是又蠢又坏又如何!
内宅的水这么深,人心比这水还要难测,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名声算什么,非议算什么,她要的就是那些人明明怕她又不敢真的得罪她的憋屈样子。
这两个人一个是府里的杂扫丫头,一个则在刘氏的院子里当差。她这一通发作,没招来刘氏,反倒招来了姜晴雪。
姜晴雪刚进采薇轩,便被屋子里砸东西的声音惊了一下。那瓷器碎裂的声音听得人胆颤心惊,同时又肉痛不已。唯有不在意身外之物的人,才可以随心所欲地想砸什么就砸什么,若是换成是她,哪怕是再生气再愤怒也只能是摔摔枕头发发气。
她甫一进屋,入目所及是一地的狼藉,月白色衣裙的少女就坐在狼藉的尽头,哪怕是一脸怒容,依然玉貌花容瑰姿艳逸,恰如琼花开在云端之上,光芒万丈流光溢彩。
仅仅是一眼,她便下意识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心头泛起不知所以的滋味。为什么她最近看这个蠢货,居然会越发心惊对方的美貌?
姜觅眼皮子抬了抬,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
“我是来看你的。”姜晴雪按捺着心中嫉意,“你我姐妹一场,虽然平日里多有争吵,但说到底你我之间并无可争之处,我们应该好好相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