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莞尔一笑。
“你这性子,倒是和我年轻时有点像。那时我嫁入东宫,我的夫君是一国之储君,所有人都希望我做一个大家风范的太子妃,不妒不忌大度端庄。不仅要容得下夫君将来女人无数,还要慧眼识珠帮夫君挑一些称心如意的女子。
可我偏不!我不把自己当太子妃,我也不把他当储君,我只当我们是世间最为寻常的夫妻。我娘都劝了我好几回,让我不要用情太深,免得日后伤心伤身。我去不管那么多,只管自己当下活得开心自在,也因此过了好几年顺心顺意的日子。”
“只要曾经拥有,不用天长地久。”
“正是!”顾妤神情渐有飞扬之色,越发艳丽动人。“我那时就是这么想的,事实证明幸好我足够开心幸福过,否则我如何能熬得住后来的那些日子。”
“萧隽也是如此。”
顾妤笑着,然后神情渐淡。
“倘若当年不曾有过那样的变故,萧隽的父亲顺利登基后,我们会如何?有时候我想,或许一切都是天意,让萧隽的父亲和过去的我留在了最好的年华中,没有感情淡去,没有离心离德,我永远爱着他,他至死都只有我。”
多少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之所以流传千年,不是因为爱得够久,而是因为爱得够短。因为短暂如烟火,所以才会绚烂到让人念念不忘。
如果当年什么都没有发生,先太子顺顺利利继了位,他和顾妤之间的感情还会一直如胶似漆吗?
姜觅觉得答案应该是不会。
这正是她和萧隽面对的问题。
顾妤和小铃铛离京的那一日,送行的只有她。她将两人送出城外,依依不舍地与她们告别。小铃铛眼睛红红的,一直拉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