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重大,是该好生思量。”
话到这儿,云万里也不再久留。
他把酒坛放在原地,自行起身:“酒留给你。”
说完便带着纪子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武威大牢。
离开那阴暗逼仄的室内,外头日阳高照。到了中午的时候,天总算是热了起来,多少有了春季的意思。
纪子彦打起折扇遮阳,担忧道:“大人,你觉得真能行?”
“不急。”云万里回道,“他若是有脑子,肯定能行;若是没有,那给他兵粮也是浪费。”
横竖都是绝路,云万里只是给他一个机会而已。
要么如此死在肃州,要么回头杀出一条生路。不死,他就有可能称王。
云万里相信勃尔斤能想明白的。
问题是——
他侧目看向身畔的纪子彦。
从京城跟来肃州的书生文弱风雅,一袭白衫,在这质朴的武威城分外显眼。云万里向来不擅长与文人打交道,纵然纪子彦有心投靠,二人也只能说是配合得当的上下级。
直到纪子彦主动提出,可随勃尔斤出关。
“草原不比诗文记载,”云万里说,“你得想好。”
拿折扇挡光的文人无所谓地笑了笑。
他看也不看云万里,视线触及到武威城墙:“出关之后,到察哈尔部不过百余里,还不及肃州至京城的十分之一。
“从百余里外的地方,要么籍籍无名,要么名垂青史。”
纪子彦含笑扭头:“我赌的可比你轻松多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