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乐虽难过,但却并未丧失求生的信念。在废墟中醒来之后,她便一直在努力自救。可这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她身体被禁锢住动弹不得,大声呼救也无人应答。
寒冷和死寂将她层层挟裹。
如今她饥寒交迫,身上忽冷忽热,呼吸也愈发艰难了。
祁明乐知道,她快要死了。
意识彻底消散前,祁明乐看见了栎棠关。
栎棠关山脉连绵,一碧千里,是祁明乐长大的地方。那里一到春日,漫山野花杂树疯涨。她红衣烈烈,打马在山道上自由畅快驰骋,风里全是栎棠花的香气。
而山道的尽头,站着她的父亲兄长。
“铮——”
劲风拂过,廊下铁马铮铮作响,祁明乐在一片潮热里醒来。
“小姐,您醒啦!今日您觉得好些了么?”侍女银穗放下药碗,将委地的纱幔拢起来挂在金钩上时,露出了祁明乐那张病容未消的脸。
上京发生地动后,祁昌弘不眠不休,亲自带人找了整整三日,才从废墟里救出祁明乐。
那时的祁明乐高热不退,请了许多大夫也无济于事。最后还是太医院的叶院判亲自前来,为祁明乐扎针放血之后,祁明乐的高热才退。
先前灵动明艳的人,病了这一场之后,精气神都没了大半。
“嗯,好多了。”祁明乐拢住青丝,起身道,“我要沐浴。”
如今正是流火七月,可祁明乐风寒未愈,屋子里不让用冰,每日祁明乐都要沐浴好几回,厨房便一直备着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