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曲儿,这还不简单。”祁明乐一抬手,指向张元修,“你傻坐着干什么,来,弹起来。”
张元修捧着一盏清茶,坐在祁明乐身侧,听他们说话。见祁明乐指向他了,他便将茶盏放下,将手搭在琴弦上,淙淙的琴音顿时倾泻出来。
祁明乐这才十分满意回头,同贺子铭继续说话:“那你最后为什么没去?”
“我出府的时候,遇见了我爹,他劈头盖脸把我骂了一顿。”若在平日里,贺子铭是绝对不会跟人说这些的。可今日他已有了几分醉意,且心里有些憋屈,祁明乐一问,他便叭叭将自己的苦闷全说了。
“我跟元修同岁,我们俩又玩儿得好。虽然没有人当着我的面说,但我知道,他们私下都在拿我跟元修比。”说到这里时,贺子铭打了个酒嗝,“哦,不对,有一个人,一直当着我的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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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人家元修同岁,人家元修府试过了,乡试过了,会试过了,人家如今是四品的京官了。你再看看你,烂泥扶不上墙!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
贺子铭说这番话时,张元修手里的音错了好几个。他们相识十一载,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贺子铭说这些话。
但祁明乐与贺子铭都不擅音律,他们都没听出来。
贺子铭倚靠在廊柱上,仰头一口闷了酒盏中的酒,扯唇苦笑着道:“可我有什么办法?人家元修是文曲星下凡,这一辈子,注定是要高中当官的。而我天生就不是读书那块料,一看见书我就头疼想睡觉。”
“我也是,一看见书我就头疼想睡觉。”对于这句话,祁明乐深有体会,“但他们老说,什么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什么车什么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