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之后。贺子铭立刻冲他们道谢。
张元修看着贺子铭,淡声道:“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个。”
“而且若真要论谢,也该是我谢你才是。”祁明乐道,“我听郎君说了,上次若非你帮忙,他不可能这么快就能找到我们。原本我打算是请你喝酒道谢的,但后来想了想,这顿酒还是先欠着,待诸事尘埃落定后,我再同郎君一同请你喝。”
此案要去上京三司会审,他们谁都不知道,贺敏之最后会被怎么判。但祁明乐既然这么说了,贺子铭自然是应了。
祁明乐知道他们还有话要说,便道,“我刚才过来时,看你们前面的芍药开的很好,我去折几枝带回去给宁宁。”
说完之后,祁明乐便率先往前走了。待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张元修才开口问:“这段时间很难捱吧?”
一听张元修这话,贺子铭的眼泪差点下来了。
他是家中最小的,又是唯一的男丁,一直都是被娇纵着长大的,压根就没扛过事。如今贺敏之骤然下狱,贺老夫人与贺夫人又接连病倒,所有的事一下子全压到了贺子铭这里,贺子铭整个人差点都被压趴下了。
如今听张元修这么问,贺子铭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难捱,太他娘的难捱了。但我转念一想,当时你独自挑起西苑时才十岁,我如今比当时的你年长了十一岁,我若捱不过去,那不就成个笑话了么?放心!我捱得住。”
话虽是这么说,但张元修经过这种事,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一瞬间长成为亲人庇佑的支撑有多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