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千纪看着她的背影,踉跄着险些摔跤,便出言提醒道:“你慢些跑,别摔了。”
房子依旧,但就是许久没人居住,有些荒凉。屋子里的油灯尚且还能点亮,凤时锦点了灯就忙不迭地把屋子打扫干净。也不晓得是怎么的,她明明很累,但眼下却很亢奋……可能,可能是她犯了错,在君千纪面前必须卖力干活,才能弥补她的过失。
君千纪也没闲着,从柜子里抱出了床褥,弯身在木榻床上给她铺床。
师徒俩一直忙活到深夜才睡下。
凤时锦躺在床上,空气里隐约泛着陈旧木头的味道,即便眼前屋子里昏暗,可方才君千纪在床前忙活的影子始终在她眼前和脑海里晃动,除了木头的味道她依稀还嗅出槐花的香气……心里头砰砰地跳动,无法入眠。
对了,在上山来时,凤时锦看见屋门前的那棵老槐树。槐花的香气一定是从那树上挥散出来的,而不是师父身上的……山上的槐花比京城里要晚谢一些,在夜色中悬浮着一树隐隐约约的白。
京中的情况比凤时锦预想中的发展得还要迅速。
凤时昭去兰乐坊确认了苏连茹的事情后,回去辗转反侧地考虑,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决定第二天一早便告诉给凤家主母,让主母进宫去找德妃。这已经是所有打算中最好的了,尽管苏连茹日后可能因为她私下向德妃告密而憎恶她,可事情一旦有个好收场之后苏连茹也定然会理解她的一片真心。
怎奈第二天凤时昭起身准备去找她母亲时,却听说她母亲一大早便出门了,说是要去寺里上香祈福。等凤家主母从寺庙里回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凤家主母一听说了这件事,晓得这件事情的厉害性,当即换了衣服就进宫求见德妃。
然凤时昭和她母亲均是没有料到,这个时候苏连茹恰好就回宫了,听说凤家主母要求见德妃,她眯了眯眼不得不想到凤时昭和自己在兰乐坊大闹一场的事情。
莫不是凤时昭央她母亲进宫来向德妃告状了?
思及此,苏连茹亦是趾高气昂地去了这段时间她根本不会踏足的德妃宫里。甫一抬脚进去,苏连茹抬头就看见了凤家主母,容光焕发、和颜悦色地正向德妃见礼,想来是还一句想说的话都没来得及说上。
苏连茹便大张旗鼓地走了进去,先声夺人道:“这段时间别的夫人都多往皇后娘娘那边去,侯爷夫人也很久没有来我母妃这处请安了,没想到天快黑了才来,真是难得一见。”
凤家主母一听苏连茹的声音,脸色微变。
德妃对苏连茹的突然到来,是感到有些开心,也有些头疼的,轻斥道:“连茹,不得对荣国侯夫人无礼。你呢,你不也好长一段时间没来给母妃请安了,怎的也天黑的时候过来,莫不是本宫眼睛花了不成。这段时间总也不见你影子,本宫问徵勤,他却帮你说话,道是你长大了,本宫不该时时管束着你,那你说说,你都去哪儿了?”
苏连茹道:“回母后,哥哥都那么说了,儿臣自然去了大人该去的地方了,母后不放心儿臣,总得放心哥哥吧。”她其实也没想到,明明和苏徵勤闹僵了,苏徵勤却还在德妃面前帮她说好话。既然德妃这么一说,她也就顺势往下说了。
德妃不再理会苏连茹,而是对凤家主母道:“荣国侯夫人说是有要事求见本宫,现下说说,是什么要事?”
第178章 无功而返
凤家主母露出为难的神色,第一缕目光悄然看了看苏连茹。
苏连茹心下顿时肯定了,幸好她来得及时,不然指不定荣国侯夫人会说些什么,她笑道:“怎的,夫人却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本公主的面儿说吗?我先前在宫外与凤时昭一同玩耍时闹了些不愉快,夫人莫不是进宫来就是向我母妃告状来了?”
凤家主母心里跟明镜似的,只要苏连茹这个时候一来,她原本要对德妃说的那些话基本就泡汤了。现下苏连茹又先一步说了她与凤时昭闹别扭,要是她再对德妃说出苏连茹在兰乐坊的那些事,没有真凭实据不说,还会被德妃误以为她居心叵测。
只能说时机不宜,眼下苏连茹回宫了而不是在兰乐坊里,要是她在兰乐坊里,德妃就是再不相信,只需派人往兰乐坊跑一趟就真相大白了。
德妃倒是有些诧异,道:“哦?连茹你不是一向和时昭交好吗,怎会和她闹了不愉快?”
苏连茹看了看凤家主母,道:“母妃放心,我和时昭没有什么的,只不过是儿臣性子急躁说话一时有些冲动罢了,等过了就好了,以前儿臣也经常和时昭言语不和,但交情却是日益渐深的。对了,夫人,你还没和我母妃说说,你到底有什么要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