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和苏连茹混在一起的时候,简司音相当看不惯眼前的凤时宁。可现在到底是不一样了,她母亲对她说,即便是再讨厌的人,见了面表面上也得做得和气热络,这样才能在这个圈子里扎稳脚跟。凤时锦不过是国师的弟子,她尚且用不着跟凤时锦客气,可凤时宁就不一样了,她可是四皇子妃。
凤时宁过来,脸上柔美的笑容无懈可击,温柔地执了简司音的手,说道:“司音妹妹用不着如此大礼。看妹妹模样清秀端正,柳世子我也是见过几面,现在想来真是珠联璧合、天造地设的一对。”
凤时宁如是一说,简司音脸上的笑意略深了几分,道:“皇子妃谬赞了。”
凤时宁看了看凤时锦,又道:“方才我过来的时候,听见你们有所争吵,可是时锦你冲撞了世子妃了?”
凤时锦根本无心搭理。倒是简司音道:“哪里,只不过是几句话不合而已,我比较冲动,所以说话重了些。”
凤时宁道:“舍妹也是一副莽撞的性子,还请世子妃莫要见怪。”
凤时锦转身往前走,道:“你们聊得很投缘,慢聊,我先走一步。”
凤时宁和简司音均是有些尴尬地看着凤时锦离开。对于凤时锦从来不给凤时宁的面子,凤时宁也只好苦涩地笑笑道:“时锦还是怨我这个姐姐,怪我没有照顾得好她。”
简司音恨恨剜着凤时锦的背影,安慰道:“皇子妃不用难过,早在国子学的时候,凤时锦就是这样一副性子吧,生人勿进、谁也不怕,国子学里的同窗几乎都没人愿意和她做朋友呢,不过她也是很勇敢,就连七公主也不放在眼里。”说着便流露出几许委屈:“云初在国子学的时候和她最为亲近,我本也是想和她做朋友的,只可惜她看不上我呢。皇子妃见谅,我也是个急性子,方才才会一时着急说话重了一些。”
凤时宁道:“这并不能怪你,是时锦有失教养。她从小没在上京,做起事来我行我素全然不顾旁人感受,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随后两人就边走边在林子里聊了一会儿闲话。凤时宁思忖着问道:“方才我好似有听到你们提及七公主,是所为何事?”
简司音顿了顿,道:“不过是有些感慨七公主现如今的处境罢了。”她皮笑肉不笑地道:“在国子学时七公主就处处刁难凤时锦,现在七公主落难,凤时锦应该是最高兴的那一个了吧。”她知道凤家这双孪生姐妹一直不对盘,从前次凤时宁在国子学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用力打凤时锦就能够看得出来。姐妹俩一个是上京高高在上的皇子妃,一个是被赶出京城的可怜女,姐妹间的矛盾岂是一日两日就能够化解得了的。但她也还没傻到将事情经过全盘透露给凤时宁的地步,这件事不光是凤时锦一个人参与,她和安国侯家都有参与,若是凤时宁抖了出去,岂不是自己这一家也得跟着吃亏?
可言语之间给凤时锦泼泼脏水就另当别论了。
简司音和凤时宁在此之前没有什么交情,两人之间唯一的交集大抵就是共同认识凤时锦。谈论凤时锦才能使她们的话题继续下去。
简司音看了看凤时宁的脸色,又继续若无其事地说道:“只不过七公主在国子学里任凭怎么为难凤时锦,凤时锦总能转危为安,这多亏了四皇子这位得力的夫子。我想四皇子定是看在四皇子妃的面子上才对凤时锦多加照拂的。”
凤时宁略有些僵硬道:“时锦是我妹妹,四皇子照拂着也是人之常情。”
“我想国子学里的大家当时都是这样想的,可久而久之可能大家就不这么想了。”说到这里,简司音像是说到了什么禁忌似的急忙止住。
“哦?”凤时宁挑高了尾音儿,示意简司音继续说下去。
简司音歉意道:“皇子妃,司音口无遮拦,还请皇子妃莫要见怪。只不过司音也不知有些话当讲不当讲,讲多了又怕影响皇子妃与凤时锦之间的姐妹情……”
凤时宁道:“有什么话世子妃还请直说,我将时锦当亲妹妹,时锦也未必将我当姐姐。”
简司音叹口气道:“皇子妃说的这句话,我也是同样这么觉得的。大家都知道皇子妃脾气甚好,对凤时锦也是没得挑的,可凤时锦都没领情过。四皇子在国子学时照拂她是理所应当,可若是照拂得太过了也说不过去吧。我还在国子学念学的时候,就常见四皇子在放学之后单独将凤时锦留了下来,具体二人干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但后来几乎国子学里都传开了,有一次一位同窗忘了东西就课堂上又折返回去,结果便看见四皇子与凤时锦二人拉拉扯扯地倒在课桌上……”凤时宁深吸一口气,面色发白,故作镇定的样子。简司音捂了捂嘴,道:“对不住皇子妃,我本不应该说这些的,这些事已经过去很久了,说给皇子妃听岂不是徒增事端么,皇子妃就当做我什么都没说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