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时锦一点也不意外。因她每次靠岸来,这里都会挺着马车。想来就算她不来,马车也会随时随地等在这里,不会错过任何等到她的机会。
凤时锦点了点头,车夫便搬下一张矮凳,扶着她走上了马车。马车里布置得极为舒坦,宽敞柔软,待坐稳以后车夫便架着马车前行,她几乎感觉不到路面的颠簸。
半柱香的功夫,马车就驶进了余家的大门。车夫停下马车,扶凤时锦下来时,入目便是亭台楼阁,花园水榭修建得极其精致,风景亦是美不胜收。
不经人引路,凤时锦轻车熟路便去了余醒之所在的地方。
一进屋,冷不防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凤时锦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余醒之正侧卧躺在榻几之上,肩膀斜上方是一扇窗,正面前是一道由一颗颗深海琥珀碧玺珠穿就而成的帘子,将他的身姿半遮半掩,若隐若现。
他此刻着了一身宽松的青袍,青袍的样式极为简单,但做工却是旁人想象不出的繁复金贵,半抬手支着侧颐,身前放了一只金凤鸾鸣香炉,袅袅青烟正从那昂扬的凤口当中徐徐升起。
余醒之伸手往那香烟中拂了拂,拂向自己鼻息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听见了凤时锦的脚步声,滟潋桃花眸未抬,嘴角却噙着深深浅浅的笑意,道:“你来得正好,我刚从海上捞来了一些东西,这江南的香可真是好闻。”
凤时锦撩起珠帘,径直走过去便弯身捡了榻几上的香炉,转身抬手执起桌边的半杯凉茶便浇了进去。里面跐溜一声,燃香熄灭,那香烟也跟着断了去。
凤时锦淡然道:“这江南的香固然好,但余公子并非江南人。江南人柔弱多姿、浮生偷闲,当然喜欢这种加了一味凌霄花久而久之足以霍乱人心神、诱人上瘾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