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时锦半低着头,仍还在想,她记得当年君千纪离她而去的时候的遗愿,便是让她帮他保护好族人。
而今只不过是过去了短短三年多,她不仅什么都没能保护,还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族人一个个死去。
凤时锦浅浅地笑,自言自语道:“千纪,你不能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你信错了我。你明知我做不到,却还是将那么重的担子落在我身上,我只能让你失望了。但前面的路,我还是要继续,不管死多少人,好人,还是坏人。”
饭菜送了上来,她味同嚼蜡,还是要努力地咀嚼、下咽,她要让自己吃饱,才有力气走路,说话,做事。
快要接近年关,朝廷里接下来准备的就是一年一次的万国朝会。
大晋风调雨顺了几十年,起初说国运昌盛、上天眷顾还说得过去,大晋的威望一度震慑边境的小邻国,都以这片神州大地唯马首是瞻。
只是近年来,朝廷的人贪图盛世享乐,当权者纵享安逸,大晋停滞不前的时候,周边的小邻国正以很快的速度在发展壮大,例如夜湛,北戎。
小国嚣张者已经免去了每年年关来大晋都城参加万国朝会。皇帝虽心里不舒坦,却也做不了什么。他总不能因为小国不来参加万国朝会,不向他行朝拜之礼,便挑起两国争端,引起边境大乱。
皇帝安逸了几十年,军队也懈怠了几十年,这战乱的事情他是提也不想提的。所以就算心里一万个不爽,他也得憋着。
今年的万国朝会前来的使臣比往年减少了三分之一。这三分之一里头,就包括在最强盛的夜湛和北戎。南北夹击,让王朝不得不陷入隐隐的危机感,但却无可奈何。
凤时锦新近往宫里走动越发频繁了,有着穆儿这个皇长孙在宫里,她可随意出入宫中,倒也情有可原。
她常穿的是一身绯色水纹长袍,纤细的腰肢用掌宽的玉带束着,将身体的曲线勾勒得完美无缺,裙摆上用红色锦线绣着朵朵将绽未绽的牡丹,栩栩如生,仿佛暗香浮动,又仿佛要伸展枝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