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公立的大医院,安保很好,医疗条件设施和工作人员的服务态度都没得说,裴羽绛就没继续留在这里,跟余织宛道别以后,打算趁着有空去那家福利院和水厂看看。
一般来说,儿童福利院和养老院、助残院是会分开来的,但这家却罕见地融合在一起,进去以后就会看见一些在游乐器材旁边玩闹的小孩,还有被护工推着在花园里转悠的老人或是双腿瘫痪的残疾人。
据说这家福利院本来是三家,离的都不算远,但后来随着三家都渐渐的没有资金了,来自社会方面的援助也不足以让他们都一直享用着原来那样的福利,甚至连生活保障都不足够了,这才无可奈何地合并到了一起。
这里的绿化条件还不错,但设施能看得出已经是经年陈旧并且没有修缮过的,秋千断了一半,是车轮做的,掉在地上已经生出了杂草,被小朋友们当成过家家的材料。
真正的孤儿院和人们想象中的还是有差距的,过得好不好是要看院长和护工,有的护工会科待儿童不给伙食,有的会动辄打骂呵斥,但这里起码在裴羽绛经过的地方都没有看到。
有许多在孤儿院长大的小孩,都是会有点问题的。
因为常年缺少陪伴,老师护工都没那么多,能在生活上照顾的过来就已经算是不错了。缺乏陪伴的孩子们,性格会比较羞怯,就像是她上次看到那个那个小男孩,虽然比较熊,但也可能是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力。
世界上确实会有这种孩子的存在,裴羽绛曾经在末日里捡到过几个小孩,但都交给了专业机构去抚养,她并没有那个耐心和时间精力去带孩子。
裴羽绛又往里面走了一段。
这里很乱,草丛都没人修剪,铁丝网上爬满了杂草。
裴羽绛看见一座破旧的花坛下坐着一位双目失明的老人,想起来刚刚在进门的时候看到了一些老旧的立牌,其中一只立牌上就写了这位老人的名字。
这是一位在曾经的战争中失去双眼的老人,却不知道为什么沦落到了在这种养老院内。
裴羽绛看准机会走了过去,轻声跟他打了个招呼,老人一开始没听清楚,后来刚准备开口,又剧烈咳嗽了起来。
裴羽绛本来想上去帮他拍拍后背的,但转念一想,她对这里确实不熟,防人之心不可无,就干脆还是站在原地等着。
等到那老人咳嗽完了,裴羽绛才走到他旁边去。
“水厂开了多久?”老头眯了眯眼,他看不见,只能凭借声音判断出面前是个年轻的女人,顿时疑惑道,“你是要去那边找工作的?”
裴羽绛原本想到了别的理由,但找工作似乎也是一个好借口,于是笑了声:
“是呀老爷爷,我这刚来城里,在学校专业选的不好,不太好找工作,据说福鑫水厂包吃包住,两班倒也还行,不怎么累……”
“你一个女娃娃去水厂做什么?福鑫这几年已经不行了,又脏又臭,以前做的矿泉水加工链,后来换了老板就搞这什么污水处理,又脏又臭的。”
老头立马摆摆手:
“福鑫开了有二十来年吧,前几年换的厂长,不少工人都被迫离职下岗了。项城现在就是穷的穷富的富哦,再说你一个女娃娃,来这里干活也不安全,厂里那些人都杂七杂八的。”
他回忆了下附近的位置,指了个大概方向给裴羽绛:
“喏,你出门往东走,从西门那个小门出去,走一百米就能看见那个厂子,破破烂烂的,离市区里远。他们要是开空头支票跟你说什么高收入,那千万不要信,都是传销哦,现在传销窝点可难捣毁了……”
老头大概是很久都没什么人和他唠嗑了,跟裴羽绛又吐槽了一会,说自己的儿女都去外地城市打工了,在项城住不下去,也没人带他,他原先在那个养老院还不错,到这里环境越来越差。
裴羽绛附和了几句,心思却神游天外,老头后来也看得出她对自己的事没什么兴趣,就闭了嘴,裴羽绛倒是有点不好意思,推着人走了一会又把他送去食堂。
她来的这个点正好接近饭点,老人和孩子们是分开来吃饭,老人不耐饿,是11点吃的午饭。把人给送到食堂以后,裴羽绛就顺着老人指的方向跑过去。
水厂和福利院有一座互相隔离的防护网,是铁丝网,因为经年失修,有些地方已经破损,也爬满了花草。网高三米,但没通电就难不倒裴羽绛,裴羽绛爬到了上面,正好能看见那边的水厂。
正如老人所说,那里已经变成了一座垃圾污水处理厂。
裴羽绛没有去过水厂这种地方,但估计也不会像这里一样,处处污水横流,还没到近处就能闻到一股冲天恶臭,让人望而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