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袁行舟才是真的慌了,连忙三分真七分假地写了奏折上报,请求派兵支援献州。
当然袁行舟写的那份奏折已经在中途就被皇家隐卫悄悄换走了,连递消息到京城来的人也被换成了善于易容的暗卫隐三。所以到了现在,献州的真实情况才被京城的人知晓。
此时正是早朝,朝堂之上炸开了锅,先是纷纷谴责献州知州的失职,后又商议着□□一事该如何处置。
毕竟此刻最紧要的是将□□给压下去,免得动摇了璟国的百年基业。
可这件事太过棘手,文武百官谁也不想掺和进去,毕竟……毕竟献州知州私吞的银钱去了哪儿,有些人还是能有所猜测的。
思来想去,都没有一个结果,众官员把目光放在了几位还未离京的亲王身上,其中的殷切一目了然。
可是这些亲王闲适多年,哪里肯接下这个烂摊子,都仰头望天,装作思索的模样。
眼看着朝堂上文武百官一个个都闭上了嘴,再不发一言,陆晞眉心微动,手掌紧紧捏在龙椅上,手背满是冒起的青筋,骨节均泛了白。她深吸一口气,随后语气十分平淡地开了口:“献州发生□□,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闻言,众官员目不斜视,安静如鸡。
赵太傅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举着笏板朝上拱了拱手,“皇上,臣以为献州知州失职,应先押解回京听候发落,再对百姓行安抚之策,先礼后兵,若谋逆之人不愿投降,那便派将领前去镇压……”
献州知州袁行舟是太后的人,赵太傅此举别有用心,他沉思片刻,谈起了安抚百姓的人选:“百姓被迫谋反,也是因为对皇室失去了信任的原因。故而前去安抚百姓的人最好是皇室中人,这样一来,才能彰显皇家对他们的看重,消除他们心中的芥蒂……”
这番话得到了很多官员的赞同。
陆晞半眯着眼,抿了抿嘴角,顺着赵太傅的话问道:“那太傅以为,何人能担此重任?”
“代表之人须得身份高贵,在民间的名声不能有丝毫污点。”赵太傅抚着胡须,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最后顿了顿,隐晦地瞧了一眼面前的淮南王,继续说道:“最好在朝中没有官职,也能更好地进入献州,与叛民对话商谈。”
陆晞心中了然,这赵太傅是要给陆庭州造势呢!可她偏不如他的意。
陆庭州狼子野心,才不会对百姓有所怜悯,他去了献州大概也只是做做表面功夫而已,最终的目的怕是想把整个献州都尽数掌握在手中呢!
皱起眉头,半阖眼眸,轻叹一声后,陆晞指了一名略显老态的亲王,“瑞皇叔,这件事不如交于你去办?”
瑞王是先帝兄长,自小就胸无大志,心思也是真的不在皇位上,故而当年被先帝放过,封了亲王,安心地把他下放到了江陵。虽说这位瑞王资质平庸,但并不是心肠歹毒的人,所以陆晞觉得让他代表皇室前去安抚百姓最合适不过了。
瑞王也如她所料,接下了这个烂摊子,“为了百姓,臣自愿前往,只是臣担心无法办妥,恐负了皇上仁心。”
一旁的赵太傅也傻眼了,他都还没发话呢,怎么这个小皇帝就先他一步定了人选?!
“是啊,皇上!瑞王爷毕竟是快五旬的人了,一路上舟车劳顿,恐怕对其身子无益。”他的话语里尽是关切。
陆晞微扬嘴角,一副好脾气的模样:“那依太傅的意思,应该选谁合适?”
赵太傅将淮南王的名号报了出来,说他年岁较轻,身份也高,很适合前去安抚百姓。
这个时候,户部尚书也站了出来,反驳了赵太傅的意思,觉得瑞亲王年岁较大,人也更加沉稳,比淮南王适合。
如此一来,朝堂之中又熙熙攘攘地争论了起来,以赵太傅和户部尚书为代表的两派官员,争吵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肯让谁。
最后,陆晞轻轻拍了拍龙椅,制止了这场滑稽的吵闹,她一如往常保持着软弱姿态,但这点软弱中又带了些怜悯之意,“朕知道众位爱卿都是为了能真正安抚百姓,才如此争议不休,可如今天寒地冻,百姓连果腹都做不到,恐怕根本等不到你们选出代表之人。”
“不如这样,瑞王为主,淮南王为辅,户部侍郎从旁协助,即可携带增援物资前往献州,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