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天道真认为他应该对这一切感恩戴德。
“你救我?”秦连殇突然大笑起来,“我第一次被至亲送入七绝鬼域的时候你怎么不救我?我夜夜熬受蜃气刺经之苦时你怎么不救我?”
天道沉默着。
秦连殇停止了打坐,站起了身:“不如我来替你回答。你一直想要一个能插手人间事的转机,而我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个魔气蜃气双修成功的人,你一直在等着我的修为接近渡劫。”
“而三千年前,我主动成为缚灵的求生,正合了你的心意。但你痛恨修士,为了控制住我,不惜将我的肉身也强行留了下来,融入血池。”
灵力劲风扬起了秦连殇的衣袍发丝,他抬头面向天道,声音清冽而冰冷:“可你用血池禁锢了我,又何尝不是被我动用了所有血池之力?就像曲南宫,你甚至救不了他。”
秦连殇控制的是曲南宫体内北霄帝尊的魂魄,并非是蜃气。
蜃气为这个世间本不所容之物,缚灵却跟修士息息相关。天道可以控制蜃气,却无法插手缚灵。
天道没有回应。
秦连殇也没有催促。
他看着诛魔大阵一点一点往七绝鬼域压下,内心却十分的平静。
沸腾的血池像是在为它自己做最后一搏,溢出池岸,流至天道的脚下。血迹无法沾上天道的衣袍,脏污蔓延至整片鬼域,就像是将天道,拉下了神坛。
天道终于动了。
她不再伪装任何温柔的表象,甚至连声音也变成了中性音,不分男女:“秦连殇,你是不是太高估你自己了?数万年来,那么多修士都无法阻止我,你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