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被夸几句,跟着一起弹弹唱唱几首曲子,就把他们当自己人,有了“集体荣誉感”,信了她们说的,力所能及为乐队添砖加瓦的鬼话。乐器坏了她给换,场地太贵她给租,别的乐队粉丝多,现场气氛浓,她仗着自己人缘好,叫了一堆朋友来捧场。
陆雪吟就没想过盛岚还有吃亏的时候,听起来还吃了个大亏。
她看向盛岚,“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发现他们的目的,普普通通的断了。
她顺风顺水十余年,第一次栽这么大个跟头,还是被好几个人哄着当冤大头。
往后有一段时间都没有走出来,还因为不服气,自己去组乐队玩。
吃过被当小肥羊宰的亏,她再出去就装穷,那段时间是她成长最快的时期,挨足了社会的毒打,见多了人情冷暖。
抄袭的有,抄袭反污蔑她的有,队友背刺的有,猥琐男女也有遇见。
她在台上唱,下面酒鬼叫她脱光。
她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稀烂的环境,创作时有多快乐享受,登上舞台就有多恶心迷茫。
陆雪吟眉头跳了跳,只听盛岚说:“我那脾气我忍个屁,我直接揍。”
太小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从此痛定思痛,明白追梦期间,重要的不是业务能力,而是拳头硬。
打架那天雨还挺大,比今天的雨大多了。
那是盛岚第一次有了怕回家的念头,舞台上的一腔热血出去就被风雨浇凉。穿着身破雨衣在雨里走了很久,她又冷又饿,偏偏头脑从未有过的清醒。
“我怕回家,因为我怕家人会骂我。那她们骂我的原因是什么?是我身上的伤,还是我学业扔一边跑出去鬼混,还混成那个惨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