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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是其他寺庙过来的,有些是散客。

散客里,眉眼间的忧虑不加掩饰的占了多数。

陆雪吟看着她们,就像在照镜子。

她还不知她现在是什么神态。

往下看着被夜幕笼罩的山林时,她问盛岚:“我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医生都没有说什么,我急忙忙过来,像不像那个割伤手指就跑去急诊的笑话?再来迟一点,伤口都愈合了。”

她晚一点祈祷,她妈妈就痊愈了。

盛岚有心接话:真这样更好。

到嘴边发现不合适,一时无言。

陆雪吟自顾说道:“其实她一直住疗养院,病情不恶化也不好转,就像正常衰老一样,身体机能日渐消减的时候,我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总不想承认,这些年挣了不少钱,请的医生、用的设备、打的针、吃的药,都越来越贵,可是她的检查报告,居然和最初我们没钱住院的时候一样。”

“我记得我买不起药,为难的捏着付费单的窘迫和害怕。她主动说换个便宜的药。可便宜的药拿回家,她还躲着我省着吃。一天吃三次的药,她一天一次、两次。让吃五粒的药,她两粒三粒。骗我说她自己买了。”

后来陆雪吟就想开了。住疗养院可以减少卫婉的痛苦,这期间她发病的次数屈指可数,她每日痛不欲生的情况几乎消失。这就够了。她只是虚弱。

能这样供养她到老,陆雪吟就满足了。

现在卫婉把现实摆她面前,医生的检查报告查不出患者本人感受到的异常。

陆雪吟仰头看天,这是城市里见不到澄净星空。

她擦擦眼角留出来的眼泪,跟盛岚说:“就像我现在去医院检查,一定非常健康。可我真的很难受,真的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