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下心头翻江倒海般的思绪,抬头问王氏,“娘,为什么你能知道阿宁是谁啊?”
见她恢复了正常,王氏也微松了口气,又细细看了眼女儿的脸色,没见哪里有不妥的地方,心才真正放了回去。
对于女儿的问题,她知道女儿刚才真正想问的肯定绝不是这个。
不过这个不重要。
她手抚摸着女儿的头,轻轻的笑了,说了一句,“陈留,是谢氏的陈留。”
没有激昂的高声,也没有激动的神色,只是很淡的一句话,宛若说了一句很平常的话。
浑不在意的当着当朝公主的面,说着脚下本该是属于朝国的之地,是属于自家的。
何其骄傲,又何其嚣张。
萧长宁瞳孔一缩,这就是真正的世家风蕴吗?
皇家算什么,我世家所在之地,只属于我世家。
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认你这个皇帝,也不代表我真就是你的臣。
礼节上我不差分毫,但也仅此而已了。
更多的,你还是省省吧,先把腿上的泥洗净了,再来和我对话。
千年的传承,赋予了他们足够的傲骨和凌然的本钱。
萧长宁能听出来,王氏并不是故意在耀眼,也不是给她这个公主下马威,而是简单的在陈述事实。
可越是如此,越是令人心头一梗。
萧长宁在京都不是没见过别的世家宗妇,却没有王氏这般看似柔婉静和,实则骨内清傲至极。
谢氏果然是处处惊喜。
这才第一日,就令她几乎推翻了她对谢氏所有的昔日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