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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他说过,她也是母亲,最是明白母子不亲,是何等煎熬的滋味儿了。

他当时还在想,等他掌了权时,定要让父亲和二叔到祖母身前装也要装出个孝子模样来。

可惜到底没能是等到那一日。

母亲和他说,他的祖母走时很开心,说她终于任性做了一次她自己。

还在走前,还细心将能留下的东西都分了。

这些年她攒下的东西来,留给两个儿子的,都是他们小时用过的笔墨和玩具和随身带的一些饰物,和许多她亲手做了,却没能穿到他们身上的衣物。

每一样都精心保存着,连旧色都很少见。

阿昭得到的也不多,他和阿曜是一样的,阿欢的最多。

可她最牵念的两个儿子,却连孝都没有守,二十七日一过,便夺情回了京都。

这件事是谢太傅示意和允准的。

他也永远不会忘了谢太傅在看到祖母留给两个儿子的东西时,满面嫌恶的说了句,“果然是上不得台面,到死都难脱小家子气。”

这一句,让他第一次在谢太傅面前没克制住发了火。

谢太傅在看到他眼中的哀伤和火气时,看他的眼神失望又冰冷。

他那时就清楚了,亲情这个东西,在整个谢氏中,只存在于他和祖母,和母亲,和阿欢,和阿曜之间。

别的人只会和他谈利益,绝不会谈亲情,因为在他们眼中,那是最无用和累赘的东西。

他一直记得的,永远也不会为谢太傅对他的重视而被迷了眼睛。

“其实祖母不恨他,只是不想和他再有关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