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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吧。”靳摇枝说。
如何不算。
即便是在不同的时间点,她们之间因爱而生的联结也并未有变。
那点被时间切割得越发棱角分明的思念,似乎能冲破生死牢笼,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将她们带到彼此身边。
靳摇枝斜倚在紧闭的车门上,仿佛手机里传出的声音有特殊魔力,使得她在崔所思面前展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她抓住自己垂落在身前的发梢揉搓,不禁去想,如果她和林氤是同一人就好了。
那样的话,就算隔个千百年,只要同处一地,她大概也能感受得到林氤的存在。
不过那样也不好,她不是水边的纳西索斯,她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自己。
但她爱林氤。
“但你如果跟着我的步伐,就不怕另一边事情有变?”靳摇枝微微垂头,端详自己这几天里又长了些许的指甲。
这窄窄一截指甲是镰刃,也是遥遥难跃的鸿沟,是她和林氤如今的界限。
“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而且你体验过的,我现在来去自如,不会耽误。”电话那边的人倒是说得轻松潇洒。
靳摇枝不爱听,或许林氤本就不该是木然顽钝的,她更愿林氤舍弃所有伪装,将心海下淤积沉底的恶劣全部翻到明面。
可如今林氤的一番话,莫名让她联想到,人之将死时突如其来的豁达和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