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鼎内的云雾仍在吞吐, 女子身形在间若隐若现,看不真切,只在白烟飘散的一隅瞥见那盖在她肩头的薄如蝉翼的轻纱。
而此时,在陛下的话音落下后,那女子便往外踏了一步, 只有一步, 却引来无数好奇的目光往她身上瞧去。
“等一下。”沈竹绾的声音忽然响起。
在场大臣心中一紧, 抬头看去, 便见公主身边的侍女拿着一件披肩从高台上缓缓而下,而后停留在场中央那女子面前。
季容妗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衫,又抬眸看了看女人那面无表情的脸, 心下一转,便明白了什么。余光扫过诸位大臣神态不一的脸上,季容妗有几分失笑, 却还是顺从地接过披肩披在身上,福身道:“多谢公主赏赐。”
宴会仍在继续, 可场中大多数人的心思已然不在此上。
季容妗跪坐于沈竹绾身旁,只当没看见那些投来的目光。
她侧眸看向身边唇角绷起的女人,借着为她斟酒的档口,面纱下的嘴唇轻轻翕动:“绾绾,怎么了这是?不喜欢我跳的舞吗?人家可是学了一个月呢。”
玉白的指节端着晃人眼球的清酒落在面前的席位上,沈竹绾只用余光扫了一眼,仍旧正襟危坐着看向台下。
季容妗毫不气馁,捻起果盘里的葡萄,一层层剥开后,将果肉递到了女人嘴边。
沈竹绾早在瞥见她剥葡萄时便有了不好的预感,如今看着嘴边莹润的果肉,不好的预感终于成了真。
大庭广众之下,若旁人不知她身份,沈竹绾还可装作若无其事地吃下,可沈炽等人早先便对少女的身份有了几分怀疑,如今这样的动作,便显得有几分暧昧了。
沈竹绾不着痕迹地用余光瞄了眼那几人的表情,无一例外,都是复杂而诡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