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梦期不理他,拿起对应的账本丢到丁延跟前,“库房出了一万两银子,你这里的记录是附费的名目,且不说朝廷不允许拿公款放印子钱,可这笔钱既然是用来放贷,你却当成了支出,等于这笔钱是直接被你吃了不体现在账本上,本官要不查这么一下,连衙门有多少银子都不知道。”
丁延自知大祸临头,不住地磕头道:“小吏一时疏忽,请大人责罚。”
“疏忽?你们这是在企图蒙蔽我,从我上任到现在,前前后后问了多少次衙门还有多少银子,但凡有一次你们能有一个人告诉我,还有这笔钱放在外头,我也不至于这么生气,你们这已经是非法侵占朝廷的公款了,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丁延被她凶狠的眼神吓得魂不附体,跪在地上把头磕得砰砰响。
秋梦期当然知道这件事不是丁延主导的,这笔款项是徐高恭那倒霉蛋签字,而银子是仓官直接拿出去的,仓官背后是谁,在衙门上下都不是秘密。
但是她和苏韵此次查账的目的,绝不是要把整个沥州的官场肃清,因为她们根基不稳,得罪不起这些人,而且一旦危及这些人的根本,还会给她们招来杀身之祸。
她们的目的,是想把被这群人吞进去的一部分银子给吐出来,不然眼下封乐要搞建设,根本拿不出钱来。
没钱,怎么搞?
“看看——看看!我坐在这里还不到两个时辰,一个早上都还没过去,就查了两个大漏洞,一万多辆银子的窟窿,我要是坐满三天,岂不是能查出上数十万的漏洞,真是岂有此理。”
秋梦期一点都没有控制自己的音量,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户房这几人跪在地上面如白纸,满头大汗。
“若是细查下去,你们几位的脑袋多少都不够砍吧!”
“大人饶命,小人没有贪污,只是一时疏忽记错了账——”“大人容禀啊——”“大人——”
“本朝律法规定,州、郡、县三级官员贪污各八百、四百、二百两以上,就要判处斩首,这上万两的漏洞,如此巨大的数额若是让刺史大人知道,还不知道要怎么责罚我,当然,郡里负责审核封乐账目的户参军等人怕是也逃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