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原本因为恼怒而腾起的火熄了下去,却变成了另外一种难以言说的燥热。

说实在的,这样的情绪陌生得很,她还很小,虽然周遭大人的世界很成熟,也可以随意窥视,她又很聪明,所以她知道很多事,更何况班上很多同学都已经甚至已经在明目张胆地早恋了,虽然就像是过家家那样,幼稚得可笑,但这些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可她却没想过自己和这些事有什么关系。

她觉得自己也不配拥有这样甜蜜美好的东西。

她没说话,靠在树干上,闭着眼睛,脑海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秋梦期以为她生气了,小心翼翼地探过脑袋,叫了她几声。

“我错了,我以后不抄这些行了吧,你别生气好不好。”

就这么讨好地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好久苏韵这才睁开眼睛道:“我没生气。”

秋梦期看着她的模样,又搞不准她的状态,也不敢乱说话。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因为苏韵在期中考试没能拿到年级第一,回去后被母亲大骂了她一顿,再次拿她父亲的事情出来念叨。

而恭顺了十几年的苏韵第一次爆发了,顶撞了母亲,之后就冒着大雨冲出了家门。

那一次,她在雨中狂奔了许久,直到脱力,最后晕了过去,等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在这座又黑又挤的面包车上,嘴巴里塞着又脏又臭的抹布,同行的还有三个一样年纪的小姑娘。

苏韵当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竟出乎意料地不哭也不闹,就这么麻木地靠坐在车壁上。

她看过不少的新闻报道,知道被绑走之后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她知道不能接受那样的结局,她只等着找到一个机会,只需要寻找一个柱子,一块大石头,或者一面墙,她的物理很好,她知道奔跑速度多么快可以造成多大的冲击力,只要她够快,够用力,她的脑袋就可以开花,如此,就不需要继续在人间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