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一刻是没有人能感同身受的。
她和奶奶一起长大,父母这个样子,不怎么管她,这么多年,精神上和温情上的支撑全来自奶奶。
奶奶就是她最亲的人。
几个小时前,老人家还在和她说话,佝偻着身子站在灯下笑着目送她离开,她却走得那样急迫,那车子开了好远好远,她站了好久好久。
又想起,奶奶打来的那几个电话,她没接到,所以那时候奶奶到底想说什么,无人知晓。
于是,不论身旁人怎样宽慰叶轻,最后她还是忍不住掉落自责的漩涡。
泪水浸润了双手,叶轻眼睛像是有刀片拉过,头痛欲裂,一种悲伤过度带来的生理反应。
她听到郁初星在安慰她,那是一种急切又焦灼的声音,一声一声像是按压在她的耳边,可叶轻已经悲伤过度,听不懂,也听不进去。
谢南还站在她面前,神态也很悲伤。
“叶轻。”谢南怔怔看着她,见叶轻没回应,又叫她一遍:“叶轻。”
叶轻飞走的思绪被拉回来,拉回这个填满消毒水气味的空间,她抬眼看谢南,发现谢南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落了泪。
晶莹的液体从谢南的眼角滑落,深邃的目光里是麻木,谢南没有太多悲伤的表情,目光空茫,就那样看着叶轻。
只是机械重复地对叶轻说:“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这种无关痛痒的歉意,实际给不了多少安慰。
叶轻无法排挤那种情绪,很抵触身边的一切,她不想听到谢南说话,情绪很乱。
“你别说了,你走,你离开。”她对谢南说过这句,不够,甚至轻轻推了郁初星一下,拉开身距:“你们都走,我想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