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卓亚娜笑着将画从她手中抽走。
“我的大冒险家,这可不能给你,我还指望着用它换一个大奖呢!等得了奖,我再请你这个欠了银行大笔债务的穷术士吃饭。”
她竟然连这都知道了伊冯啊伊冯,你昏迷的时候到底口不择言说了多少梦话?
阿卓亚娜不知道年轻的炼金术士此时复杂的心理活动和懊恼,她看向手中这幅作品,越看越觉得不满意。
女妖喃喃低语:“你真觉得这幅画不错吗?”
“当然,晨雾中的针叶林,无与伦比的自然风光。”
“是啊,的确是很漂亮的森林。”外行人的夸奖显然没说到画家心坎上,“但美的只是风景,我不过照着复刻了下来,换任何一个运气好的画手都能做到这点。”
她赌气般将画扔到了桌上,扭头在床沿坐下,向面前这个还说不上熟悉的半个陌生人暴露了艺术家所特有的某种神经质。
骄纵、喜怒无常,却不惹人讨厌。
伊冯的许多学者朋友都有这种特质,包括她在内,因创作或研究遇到瓶颈而产生忧虑烦躁的情绪,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女妖不留情面,尖锐批评着自己的心血:“充满匠气,单调呆板,毫无情感,简直一无是处!”
伊冯将画小心拿了起来,到她身边坐下,“莉娅,我不懂画,但你既然愿意拿这幅作品参展,我想,它可能没有你批评的那么差劲,或许只是欠缺了一点……呃灵感?”
阿卓亚娜看向她的眼神若有所思,某种一直以来朦朦胧胧摇摆的念头似乎在此刻落定成型了。
“你说得对。许多伟大的作品,往往孕育在细腻的笔触下,诞生于蓬勃汹涌又丰满的情感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