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岁莫名被骂,摸了摸自己鼻尖讪笑,有些尴尬。
倒不是因为被骂而尴尬,而是因为问了陈邻不合时宜的问题而尴尬。
虽然未曾拜入门派,但沈春岁其实也不是普通人。他早早开了灵台,也测过灵根,水木双属性,天赋算是中上。至今未曾拜入门派,但也学过一些法术,算得上半只脚入道的修士。
一桌四个人,就一个普通人,总让人莫名可怜那个没修道的普通人。
沈春岁暗自懊恼自己不该问那个蠢笨的问题,安静闭嘴后一边吃东西一边悄悄去瞥旁边的陈邻。
少女的侧脸也好看,此刻正拧眉望着自己手里的竹筒,整张脸都皱巴起来——眉皱着,鼻尖皱着,浅色柔软的唇也皱着。
沈春岁心想:完蛋。
我不会说到了陈姑娘的伤心处吧?那她现在该怎么看我啊?完了完了。
没有咸蛋黄了。
陈邻在心里叹气,勺子搅了搅剩下的糯米香菇五花肉,皱巴着脸。
不想吃糯米,不想吃香菇,也不想吃五花肉——但是就这样浪费食物似乎也不太好,她捧着竹筒琢磨着要不然留到下顿继续吃。
节约粮食对陈邻来说几乎是和精神钢印画等号的事情。从幼儿园开始饭堂墙壁上就会用彩纸贴着‘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标语。等到她上中学了又刚好遇上国家提倡光盘行动,每次吃饭哪怕是遇到不爱吃的菜也会皱着脸咽下去。
后面为了不委屈自己,陈邻就开始带便当去学校吃。
家里的阿姨做饭自然是完全按照陈邻的爱好来,连分量都照顾着青春期少女的胃口,永远恰到好处不会剩下半口饭。
让她把只扒拉了外皮的竹筒饭扔掉是万万不可能的。
正当陈邻抱着竹筒出神时,桌下有人踢了踢她的鞋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