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提爷爷奶奶。毕竟有她爸珠玉在前,陈邻不管干什么事情,他们都不会觉得出格。

陈法官目光又落回手机屏幕上,漫不经心的回答:“他们受不了就受不了,你自己高兴不就行了?”

“只要你不违法乱纪,沦丧道德,就算你穿红裙子来参加我葬礼都行。”

陈邻:“哇,妈你想得好开!”

陈法官嗤笑:“我不想得开点,能接受你爸那头发?”

哀悼会结束了——陈邻回神,跟着大部队往前走,手上是提前发给她的一束白色菊花。把花放在那副巨大的黑白遗照面前时,陈邻盯着那些堆成山的白菊花看了好一会儿。

她想:其实妈妈很讨厌白菊花,她最喜欢的是红色月季。

但是追悼会不让送红月季。

跟随队伍缓慢移动,从屋内走到屋外。陈邻走出门的瞬间被大量闪光灯照得眼睛酸痛,不自觉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眼睛。喀嚓声不绝于耳,闪得陈邻睁不开眼睛,耳边听见有人在喊散开点散开点。

但效果平平,仍旧有记者往前挤,将麦克风抵到陈邻脸上,有些人冲得太急,麦克风几乎是撞到了陈邻的脸上。

她茫然而无措,不自觉后退,记者们挤成一团,尖锐的问题纷沓而至。

“作为陈法官的女儿,你知道你妈妈误判的事情吗?”

“你怎么看待何泽明为自己儿子报仇的事情?”

“何泽明被逮捕时声明自己儿子无罪,是陈佑女士收取了原告的贿赂从而判定自己儿子有罪,你身为陈佑女士的独生女,知道自己妈妈收取了多少贿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