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捻了一片草叶子拿在手心,搓了搓,觉得手感有点像丝绸。
水池占据了半个房间,一面靠墙。陈邻慢吞吞划水到靠墙那一面,把耳朵贴上去,想试试看能不能听到墙对面的声音。
墙壁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不隔音,陈邻耳朵刚贴上去就听到了墙那头的水声。她连忙把耳朵挪开,自己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也不知道隔壁房间是谁。
总不会是徐存湛呢?
随便泡了一下,陈邻就迅速爬出水池擦干换衣服。
衣服也不能穿原来的,巫女给她留了一个放着衣服的托盘,里面是折叠整齐的蓝紫间色衣裙。陈邻把叠好的衣服一件一件捡出来摊开,认了半天——
她穿越过来好几个月,好不容易学会了穿这里的襦裙,结果现在又要换成另外一种款式的衣裙。陈邻把衣服横过来倒过去看了半天,回忆着巫女身上的衣服,给自己勉强套上了。
但是腰带系不上去。
陈邻低头拎着刚过膝盖的裙子研究了半天,研究得脖子都酸了,仍旧没有闹明白腰带上那十几条串着铃铛的绳子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穿过裙子间隙将它们连起来。
绳子上的铃铛随着陈邻研究摆弄腰带的手而不断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陈邻拆绳子差点给自己拆出一脑门的汗。
“你不会系吗?”
陈邻回答:“不会……”
话一出口,察觉到不对——陈邻攥着一把吊铃铛的绳子抬头,看见徐存湛背着手站在自己身后。他又换了南诏国本地的衣服,就是不像昨天晚上一样绑了头发,白发披散长过肩背,顺滑得像一段月光。
徐存湛绕到陈邻面前半蹲下来,伸手从她掌心拿走绳子,绳子上串连的铃铛跟着发出叮叮咚咚声,撞在陈邻腰上。
原本繁复到陈邻根本没办法理解的绳子,在徐存湛手上就变得格外温顺起来。他似乎只是动了动手指,俯身贴近陈邻,手臂绕过陈邻的腰。
他身上都是水池子里草叶的气味,冷冽的木质香,慢悠悠晃进陈邻嗅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