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有半秒的注视,远山长明明什么也没说,但沈潮生感觉自己好像听见了无数的质问。

身为掌门,你怎么能有私心?

连亲缘都割舍不下,你还修什么大道?

你的大义就是用天下人的安危来赌你儿子的安危?抛弃你的徒弟去救你的儿子?

他伸出去的手迟疑了半秒,旋即略过沈德秋,一把攥住了远山长衣领,将少年从黑红雾气中拽出。整个过程极快,几l乎在拽出远山长的瞬间,沈潮生便已经疾退至塔外。

外塔大门轰然关闭,封印符文缠绕上那扇漆黑大门,彻底封死了缺弊塔的出路。

沈潮生急促喘息,耳边却还残留一些声音回荡:诡异的笑声,重叠交替,自黑红雾气中传出,带着再明显不过的恶意,那恶意显然是针对他的。

他松开远山长衣领,手脚发软的少年跌坐在地,神色茫然,脑海中却还记得沈德秋刚刚说的话——镜流师兄,管师父叫爹?

等等……镜流师兄呢?!

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远山长抬起头,却正对上沈潮生冰冷的视线。不知为何,他居然觉得师父那一贯冷淡的神色,仿佛蒙上了悲哀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