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借光一看沈春岁的脸,只见那张端正俊朗的脸,额头上豁然磕出来一道口子,鲜血顺着他额角一路往下,流过眼睫颧骨,滴到唇上。
他吓了一跳,慌忙自怀里拿出干净手帕,捂住沈春岁伤口,一叠声叫人去请大夫。沈春岁恍恍惚惚被小厮扶起来,周身却还痛得厉害。
说来也怪,他被噩梦惊醒,分明是磕到了额头,此刻却不觉得额头痛,反而感觉身上更痛。
沈春岁抬手攥住小厮手腕,流了半面血的脸转向他,眉头皱起:“我刚刚……做了个噩梦。”
“好怪,我现在完全不记得那个梦的内容了。婉言呢?她醒了吗?”
小厮闻言,面色更慌,“少爷,你,你是不是把脑子磕坏了?”
“婉言是夫人的闺名,你怎么能直呼自己亲娘的名字呢!”
沈春岁一愣。刚才喊出‘婉言’二字时他居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对劲,直到小厮提醒,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沈春岁不禁摸了摸自己嘴巴,茫然之余又莫名困惑。
“身份特殊?有多特殊?他是师父的亲生儿子?”
这句话从徐存湛口中说出来,却惊得远山长眼睛都瞪大了。他下意识看向徐存湛,少年面上带着几分笑意,似乎只是随口揣测。
徐存湛说话本就没什么顾忌,虽然在沈潮生这个师父面前时态度会稍稍好转,但这并不代表徐存湛就不会说沈潮生的坏话。
徐存湛在说人坏话这方面是一视同仁的,即使是自己师父也不例外。
远山长绷着脸,严肃道:“你怎么能这样编排师父?”
徐存湛耸了耸肩:“随口猜猜嘛。我这次不是去调查太原的疫情?在太原有个本地的名门望族,姓沈——你应该知道是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