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了一道模糊的白影——和她在酆都那条台阶上看见的白影很像……不只是像,或许就是同一个。
莫名的,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涌上心头。陈邻忽然有了一个非常离谱的猜测,她愣愣的盯着白影,嘴巴微微张开,喉头滚动好几次,却没能挤出声音。
分明只是猜测。
可酸涩却瞬间从喉头一直涌上鼻尖,逼得她眼眶涨热,眼泪一颗又一颗滚下来。
白影搭在她发顶的手往下,轻轻抹去陈邻脸上湿漉漉的泪水痕迹。
陈邻吸了吸鼻子,一句话断断续续从哭泣间隙里挤出来:“你怎么,你没有,没有去投胎吗?”
白影给她擦眼泪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白影的身体像是烛火似的晃动,在晃动的时候,分明看不清它的脸,却能感觉到它在思索着如何回答陈邻。
“我不放心你。”白影这样回答。
陈邻自己用手背,很用力的擦了擦自己脸蛋,把剩下的眼泪都擦干净。
她擦得太用力,把自己脸颊上擦出好几道横七竖八的红痕,眼睛又蓄着一池泪水,光粼粼泛起水波,像一个刚从灶台里爬出来,被烟火熏得乱七八糟的流泪猫猫头。
“我很好,不用担心我,我是大人了,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
白影不语,只是影子晃动,可陈邻总觉得它在看着自己。陈邻不敢问它认不认识自己,也不敢试探性喊一声‘妈妈’。
她既希望得到肯定的回应,又害怕得到肯定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