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也能行走在阳光之下,重新走出地穴。
对方给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须保证雨山的安全,保证青云城不再受秽气侵扰。
那位修行者还说,这也是她的私心,说青云城里有她很重要的家人,她有旁的地方要远行,是以希望他可以尽力替她保护这一切。
对方救了他的命,白檀当然是很认真地答应下来了。
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件事会这么辛苦。
刚开始,他并不习惯吞噬那些秽气。
虽然其实并不算真的在吃,但那些魂灵的偏执恶念也似有味道,入体时涩涩地刮过喉咙,口舌都是发腻的苦味,
更重要的是,秽气会在他体内和绿晶石对抗,疼痛难忍。
他是想过放弃的。
那位神秘的修行者已经离开,甚至没有像大人那样,在他身上放任何用以相要挟的手段,
他没有服毒,没受法器禁锢,哪怕违诺,也不会受到伤害。
甚至他并不算完全背信弃义,只是在对方要求的标准上略降些,只吸食足够保证自己体内平衡的秽气,而不去管更多的脏东西会不会侵扰城镇。
只不过,在他实在难以忍受那种痛苦决定放弃的第一天下午,
就有山中猎户被勃发的秽气污染,连带着他的妻子也生了病。
那时上一轮因为秽气而生的“黑色疫病”刚刚过去不久,家家户户都遭了难,谈疫色变,
是以这猎户家唯一清醒着的小孩,什么也不敢做,什么也不敢说,
不过跟热炕差不多高的男孩只是在茅屋里小声哭,哭着喊着爹和娘。
爹,娘。
如果这个小男孩没有了爹娘,
就会变成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