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地默数了十下,见孟云君依旧在那充当泥胎木塑,遂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不想才一抬脚,手臂就被拽住了
孟云君心脏在胸腔中重重地跳动着,扯得那处血肉收紧发疼:“……你有话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晏灵修脸上错愕的神色转瞬即逝,下一刻他已调整好了表情,诧异地说:“你发癔症了?”
孟云君迫近半步,追问道:“真的没有吗?”
“莫名其妙。”晏灵修猛地挣开他的手,皱着眉头离他远了一些,反唇相讥道,“大师兄,你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还是觉得我是个大逆不道之人?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眼下虽不是夜里,但既然能让大师兄小憩的时候都挂在心上,连现实和梦境都混淆了,想来我必是做了什么让大师兄误会的事,那还在这里套话做什么?做师弟的不敢辩解,随大师兄处置就是了!”
孟云君亦是罕见地带了怒气道:“我……”
他话音之间有种破釜沉舟的冲动,然而不知那句话卡住胸臆,只说了一个字,后面就再无声息。晏灵修直接道:“你什么?”
孟云君说:“我担心你。”
他声音是压着的,一字一顿,尤为艰涩,收入晏灵修耳中不啻于平地惊雷。他眉头不自然地抽动一下,头一次这么认真地望向孟云君,那眼神是用来看陌生人的,怒气浮于表面,审视却深藏眼底,简直是竖起了满身的刺在防备。
又是良久无言,依稀听见孟云君有些急促的呼吸。突然晏灵修笑了一下,抬手整了整袖口的褶皱,慢斯条理道:“大师兄,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虽不及你天纵之才,好歹也是自幼勤学苦练,行走江湖自不在话下——况且再不好走,也走了两三年,你怎么现在才来说担心?”
孟云君说:“因为……”
你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