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灵修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又刻意地展平了,脸色瞬间苍白了几个度,但因为白炽灯亮到晃眼,少有人发现这点异常。
然而就在下一刻,孟云君就不由分说将那柄小剑抢了过来,没开头没落款地说:“换一个。”
“别的都不行。”晏灵修说。
孟云君抿了抿嘴,低声道:“……我来可以吗?”
晏灵修看了他片刻,默不作声地把手递了过去。
其他人都看不懂他们两个在卖什么关子,正互相以目示意呢,就见孟云君手起刀落,一剑划在晏灵修的手臂上,动作快得几乎是一闪而过,厉鬼刀枪不入的皮肤顿时见了血。
晏灵修眉目纹丝不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蜿蜒流下来,滴到水晶瓶里,等到差不多灌满了才轻轻一动,孟云君如铁箍一样握在他腕上的手随即松开,让他收回了胳膊,鬼气立马缠绕上去,将那道伤口恢复如初。
“用这个就行。”晏灵修把瓶子拧好,直接塞给了张成润。
张成润手忙脚乱地接过,这是他第一次触摸到厉鬼的血,不仅冷得刺骨,还在源源不断地吸收周围的热量,他捏在瓶身上的指肚和浸在冰天雪地里也差不多,指甲上肉眼可见地蔓延上了一层白霜。
“这,这是什么道理?”他像捧了颗不知什么时候就要炸开的雷,十根手指不够用似的,不停地倒换来去,多亏常徽眼疾手快地找了只塑料袋来,这才成功解放了他的双手。
“你们把我的血当诱饵就行了。”晏灵修说,“阎扶之于他们的意义,就如蜂王之于工蜂,鬼怪中了控术,便不会再有理智可言。但这也是需要实力支撑的——若是他能自始至终地强横下去,那么控制他们自然易如反掌,可一旦衰弱了,这些恶鬼就会毫无疑问地失控,被趋利避害的本能驱动,朝着最吸引他们的地方蜂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