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花沉也有一段相同的记忆,事情就变得微妙起来。

花沉是个狡猾的疯子, 所以一开始,符熄其实并不信任他,只不动声色道,“什么小师弟?”

花沉那时的神色很古怪, 似是忆起了什么极欢愉又极痛苦的事,容色半是享受半是顾忌, 却扔控制不住地舔了舔舌尖, 眯眼道,“自然是我们令人怜爱的……星河小师弟。”

他似乎已完全沉浸在回忆中, 手舞足蹈地对符熄比划,“他那时大概只有这么高, 漂亮又骄傲, 像个小孔雀。”

“哦不对, 他可是尊贵的青鸾神鸟, 每一根羽毛每一滴血,都是极珍贵的宝物。”

“如此,倒也难怪我们那好师尊, 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处置了我们这些逆徒。”

“你还记得吧?”他猛窜到符熄跟前, 手指在符熄手臂上轻而缓慢地一寸寸划过, “那时我好疼啊……我们那好师尊, 平日看着明明冷冷淡淡, 真凶起来, 可真怕人。”

“让我猜猜,他那时是不是一寸寸剥了你的蟒皮,抽了你的蟒筋,拔了你身上每一根骨头?”

“他是不是还把你的魂魄割得支离破碎,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明明只是些于虚构记忆中看到的情景,但当听花沉用那样轻柔诡异的声音缓缓道来时,符熄却还是头皮一紧,浑身的血肉、骨头乃至灵魂都隐隐战栗起来,仿佛真经历过那样惨无人道的凌迟。

他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反应。

花沉见状,当即确定,符熄的确也有一段与自己相似的记忆。

花沉就知道,自己这条命保下了。

花沉其实并不在意生死,确切地说,像他这样常年在自己身上做实验的疯子,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