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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因慈悲川敛骨一事赏了孟刺史不少银两锦帛,前两日都送来衙门了。”

“他可有说如何使用?”

“说来这个孟刺史也古怪,他不是贪赃之人,倒也一心想做个名望,可却看不出多精明的样子,且十分迷信那位李丞雪李道长,听说他要给这位道长在襄宁城中修一座道观,这些日子正带着李道长满城看风水吉祥的位置呢!”

吕伯英稍稍思忖,嗤笑道:“如此蠢物。”

“父亲这是……”

“从前姓王的在咱们这里就信了那些妖道,觉得自己是天命所归,定要逐鹿九州取代萧姓皇室,坐拥万里江山……然而那些道士不过是些坑蒙拐骗之辈,拿些天石帛书与动物祥瑞骗得他团团转。”

吕伯英说着站起身,指了指身后墙上挂着的一张白狼皮,言语当中不乏讥嗤之意。

“为父是如何攒下的家业?就是靠这一只白狼。当年为父不过是个草民猎户,但见王广兴的手下四处搜罗异兽,于是去到北方的雪山打下一只雪狼,买通了王广兴身边一个得宠的道士,进献说是白狼映破军,乃兆横扫天下之吉的祥瑞。那王广兴最信这些,赏了为父宅与地,又拨了个肥差,这才有了咱们吕家堡今日。如今为父不过是故技重施,再次投其所好,那孟苍舒还不比王广兴是个人物,被一个那么年轻的假道士糊弄得团团转,连朝廷的体面都不顾,看来朝廷派来的刺史是一任不比一任啊……”

说罢似乎还竟有惋惜之意。

“是父亲神机妙算,凭他来得是谁,都抵不过。”吕望跟上父亲,递上一杯茶去,十分殷勤,“这是采买从上淮郡送来的春茶,最好园子里孝敬的,他萧家皇帝喝得也不过是这个,父亲话说多了,润润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