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吉看毕,折好信交还孟苍舒道:“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会去办,他既然有文辞又能做笔吏,想来书写极好,可以做良川王的太史傅,教导他求学,并为我谋事奔走,想来良慈郡一时半会儿人手是一定缺的,需他不怕苦累方可行。”
“这是自然,臣谢过公主殿下大恩。”
孟苍舒之喜溢于言表,他没有用朝廷官吏下见上时的谦称“下官”——平常他在萧玉吉面前都是这样说的;而“臣”则是各府衙内臣对长官的敬称,更为亲近,其中寓意不言自明。
他郑重敛衽震袖,为好友长揖而拜,许久都没有直身。
萧玉吉大大方方受了这份礼数,待孟苍舒重新站立后才开口:“当日你说了第一个要求,第二个却未曾表明,今日都将话敞开了说吧。”不知为何,她此时的心情也因登高而豁达不少。
“那臣就直说了……请殿下收容青郡军在郡内。”
此话一出,好心情顿时消失无踪。
萧玉吉又恢复了那种初见时居高临下的冷冰冰神色,像看死人一样盯着孟苍舒:“孟刺史,你聪明盖世智计过人,自然清楚我为何不愿收留他们这五万人。”
“殿下为良川王殿下着想,不愿收容青郡军威武之师,惹来朝廷猜忌,更不愿冒险,为良慈郡埋下祸端。”孟苍舒也不避言,条条都说在萧玉吉的心间。
“既然如此,你还敢冒犯?”萧玉吉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庞将军英姿,我出身军旅如何不敬仰?可我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弟弟与良慈郡百姓做谋而担当。我信庞将军约束部下治军得当,可我不敢冒险,若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借着如今我与弟弟兵寡暗弱,杀了庞将军自行起事,我担不起朝廷担不起,百姓更禁不起再来一次四姓之乱。那可是五万精兵在卧榻之侧。”
公主殿下怒容鲜亮,自与冰冷的容颜不同,竟有一份光艳扑面而来,孟苍舒实在是没想到,有人生气比不说话还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