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观音的女孩点点头:“这个记得,大家都说,那里是我家。”
她虽这样说,可却全然不知家这个字意味什么。
孟苍舒越见其懵懂,胸口越是闷闷的疼,最后一点心肠也狠不下来,只道:“你的那些孩子们都没事,我也没把他们怎么样,换到个更暖和的屋子里吃喝呢,你也过去,安抚安抚他们,就说往后……襄宁城还是他们家。”
女孩一听“没事”“吃喝”神色才彻底松弛,在孟苍舒的注视下,被武威军带得走远了。
这时顾廉捧着一大摞卷宗入内,他铁青着脸,因是刘甸正跟在他身后,两个人前后脚进了屋。
“大人,你让找的旧日户籍都在这。”顾廉努力不去看跟着自己的人将门在里面关上,只给孟苍舒指认,“好些都给毁了,这些残存下来的零零散散,也不是同个年头,要是找到孩子的户籍可太难了,如果他们记得姓氏祖宅还好,如果不记得……那真是大海捞针了。”
刘甸听了这话心中一惊。没想到孟苍舒已经着手下一步了。昨日自己还当他是心狠手辣之人,这时候竟有些愧疚,将头深深低了下去。
孟苍舒这时候有三十多个孩子要关心安置,没空管成年人的心理健康,看到了也装没看到,只给顾廉递过去自己写的几张纸,“这些是我一个个问了后记录的,索性,大部分孩子虽然不记得当年的事,但捡他们的那些年纪稍大的孩子也都交代过是在哪个屋子发现的。他们也认识门。就是不识字,不知道家中姓甚名谁,个别出事时年纪大有印象的,还能说出更多,我都一一记下了。万幸北城的院落屋宇这些年都十分完整,没有水患火灾,等我们对好户籍,再让他们认门去,能对上的就记录在案,对不上的再查。”
“刺史大人……为何这般大费周章?”听到这里,刘甸忍不住疑惑提出了问题,“一个个分别提审又给笔录,还要核对。若是记得的,直接带人去家里不就知道是哪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