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乔抬起眼眸,不用假装,就已是满心的迷惘畏惧,就这么怔怔的站在窗前,幽兰泣露般摇摇欲坠。
果然,看到谢乔这模样,甲士没有再坚持赶人,只是有些不自在似的,换了一种语调,低声朝一旁的同伴嘟囔了一句什么,一旁甲士也用同样的言语回应。
这可能是甲士本国的“卫语”,音调更多些,咬字也更重,和方才的“普通话”有很大差距。
他们显然觉着谢乔听不懂,语速飞快,态度肆意,带着一股只有自己人知道的随意轻松。
但谢乔发现自己能听懂大半。
大概是继承了身体的本能,她不光能听懂这两种语言,短暂的适应后,在心里试了试,发现她也可以熟练的说写。
也幸好如此,要不然陌生的世界,再加上陌生的语言,她恐怕到死都是个糊涂鬼。
谢乔一面庆幸,一面顺势低头,分辨着每一句话。
廊下两甲士说得内容细细碎碎,没什么条理,先是抱怨雨水太凶,清剿宫卫麻烦,又嫌弃夜里太冷,泡了一整夜水热汤都喝不上一口。
半晌,窗外的甲士才终于忍不住般提到了她,说她像是天上的姮娥,被杀了实在可惜,又问她到底干了什么,是不是一定会死?
谢乔比他更想知道答案,越发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别被骗了,这谢乔天性不安分,十几岁就勾三搭四,仗着生在谢氏,看中了咱们王上。”
“那时候王上还是押在姜国的质子,被这女人奴仆一样欺辱,直到姜国有了太子,她想当太子妃,一日等不得便要赶王上归国。”
说话的甲士年岁最长,看来知道的内情也最多,说得义愤填膺:“当时王上还病着,叫她硬赶着上路,也就是王上天地护佑,才没有殁在路上。”
“你说,王上该不该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