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几句,姐妹两个显然也看出谢乔并不是一个严苛的主人,因此右女最后再开口时,左女并未阻拦,反而有几分期盼:“主人会不会给我们起名字?他们说,左右根本不算名字。”
谢乔闻言倒是一顿:“我的侍女,名字里都要带水的。”
一开始并不如此,自从她五岁给自己取名为“乔”之后,长公主说乔木离不开水,便将照顾她的侍女都改了带水的名字,甚至长公主给自个都想好了带水的小字,险些就改了,还是府里的老媪阻拦,说尊不让卑,做母亲的跟着女儿改名会折了小辈的福分,这才作罢。
或许是大仇已报的缘故,如今恢复了记忆的谢乔,再想到母亲时,心下竟也不是悲恸,而是一种隔了许久空洞与怅然,仍是难过,但到底已经习惯了。
回过神后,谢乔声音更加轻柔:“你们原本的名字也很好,不离左右,我再给你们加一个字,润左,泽右。”
润左泽右各自将自己的新名字重复几遍,都十分喜欢,围着谢乔生疏的倒水服侍,像两只叽叽喳喳的黄鹂鸟。
谢乔倒是很喜欢她们这幅天真鲜明的模样,也并不教她们规矩,得空时便与她们闲聊,问一问从前在合城时的日子,与崔奇水的相处。
在这样的消遣里,两天时间飞快的过去,重新看到都城大门之后,崔奇水又在马车外求见,为她送来了守孝的麻衣。
崔奇水送来的麻衣也很讲究,外面一层是粗糙的麻面,内里却还是细腻的素色绢绸,穿在身上一点不会磨损肌肤。
这自然是为了还停在奉天宫内的先姜王。
谢乔掀开车帘往外,一眼看去,果然,周遭的羽卫也都是一片素槁,简直如同穷途末路的哀兵。
姬天一路上都没有与她一并乘车,因为比起她这个险些从贼的太子妃,他显然更需要骑在马上,展现自己痛击卫贼的勇武气势。
如今到了城外,姬天更是干脆披散着头发,□□着双足,身披麻草,看样子,显然是打算就这样一路哭回自己亲爸爸的灵前。